出墨自染 灿若春樱 有梦尚浅 燕燕于飞
不惮漫漫长途 只求日长不暮
浪漫至死不渝 我心此生永恒
墨染千重樱未尽
近期目标是出本
来自二次元的死肥宅女汉子 一瓶杂食的樱桃酱 产刀不产粮
一个不正经网文写手兼咸鱼字手,被主播耽误的不是好歌手
写文多载 生性懒散 为人随便 更新随缘 相遇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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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双花]小小

*伪民国,复健作品

*老孙直男情话

*建议配合bgm《小小》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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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卑未敢忘忧国”




“张先生,有你的信。”莫楚辰敲开张佳乐办公室的门——说是办公室,也就是个方寸不过恰够放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的小房间。


“啊,好。”张佳乐闻言抬起头来,将笔搁在笔架上,起身接过莫楚辰手中漆好的信封,“谢谢莫先生了。”


“无事,我先走了,张先生也早些歇息吧,莫要劳伤了身子。”


“嗯。”


张佳乐重新坐回书桌前。昏黄台灯下,他伸手轻而缓慢的抚摸信封上熟悉的笔触与字迹:


“昆明市   列屏县  县城学堂张佳乐收”


字写的很用力,墨水几乎要渗透皮纸。张佳乐拉开抽屉,翻出把老旧裁纸刀,小心翼翼的割开信封上的漆印:


“乐:

展信佳。”



孙哲平站在这个他足足生活了有近五年的房间里,最后一次从窗口向外望去:京城的天一如往日般灰蒙蒙的,却并不让人觉得如何压抑。他脚边是个并不大的布包,里面装满的是他将带走的全部家当。


张伟靠着门框站着,低着头一语不发。孙哲平难得柔下嗓子走过去拍拍这个仅比他年幼一岁的青年军人:“于队今天下午就会到,是老冯从蓝雨那边调过来的。档案我看过,很有实力,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是咱百花的新队长了。”


张伟从嗓子眼里闷了声:“嗯。”


孙哲平将包背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之间无需多言,两人交换了一个短而深沉的拥抱,孙哲平听讲张伟说保重。


他笑:“那我走了啊。”


张伟看孙哲平举起缠满白色绷带的左手挥挥,徒留个潇洒至极的背影。青年身上带着军人特有的棱角与坚毅。张伟暗想:


真是MAN爆了。




“许久未与你写信,前阵战事繁忙,百花南征北战大半个中国,现终是安稳些,却居然是躺在病床上给你写信了。


我很少生出些今非昔比或者物是人非的感慨,但...病房的确是个很适合让人产生某种情绪的地方。弥漫消毒水气味的白色空间最是适合回忆往事:我忘了是谁同我说过,是你吗?


我偶尔也会想起过去———只是偶尔,我知道你一定在笑。我总认为回忆往事是伤春悲秋的另一种说法,既向前走,足迹何用,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说来也好笑,兴许老了或是伤病员的生活突然难以适应的清闲与宁静,我时常觉得自己身上带了你的影子,于是近来愈发频繁地想起你:


我每个记忆片断中的你。”




纸上有用力过猛和反复涂改的痕迹,张佳乐暗笑着阖上眼,眼底恍如昨日般清晰的浮观出孙语平难得别扭却依旧刺头的嚣张模样。一声叹息溜到嘴边却又被他含住半点不漏: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当初他选择与孙哲平并肩前行,现在又是如何。但说到底都是个人选择,何来如果,世上本没有如果。


五年了。时间匆匆如过隙白驹,而他与孙哲平之间也还没有一个结果。




孙哲平将票递给乘务员,后者轻描淡写的扫眼便即刻放行。孙哲平不甚在意,他将包随手搁在旁边座位上,靠窗坐下。车里只有寥寥几人:毕竟鲜少有人会在此是离开京城。现是一九四九年初,多年内战近尾,共党形势大好。共军几乎以催枯拉朽之势飞速推进,国军在做最后的负隅顽抗。京城内已是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恍若盛世,唯有孙悟平之流的军人官兵才深知暗流汹涌,兀自全神戒备。


他想起情报组叶修这几天愈深的黑眼圈与不停忙碌的医疗部。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缠满白色棚带的左手。他将五指微微收紧握拳,手臂上的肌肉立刻拱起。合身的长衫紧贴他的皮肤,彰显着无与伦比的爆发力量与身体素质;但同时他也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一点点漫延,直至整条手臂。于是原本稳若磐石的手臂也肉眼可见的微微颤抖:


他原本也是他们的一员。孙哲平想。


火车“呜呜——”长鸣着驶出车站,道边树上落的雪与京城始终如一的灰蓝色的天空一同远去,融成一片青灰色的残影。一片寂静中,有缕阳光透过层云洒进车厢,带着初春将至的气息。孙哲平算算时间:


要过年了。




“还记得王杰希吗?后勤部队的。大小眼的那个三期生,现在是微草的王牌。他北京人,这几年算我半个邻居,有些神棍的,据说会看相,叶修总说他是封建迷信余余孽,要在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光明未来建设中第一个被封杀,不过王杰希从也没理过他。


王杰希说,我是一个很难有归属感的人。


总部给百花的定位是游击,这几年出了不少任务。结束后回到北京,总觉得四合院大,太大了,大到我有些怀念在荣耀时八个人挤一间的小宿舍,兴许是王杰希真有些玄乎,但让我屈指可数的产生“家”之的感觉的———不论人物,你是一个;而让我想去寻回的,你是唯一一个。


你总是特别的,张佳乐。你总是例外。”




张佳乐仍清楚记得那是一九四零年的一天。他方满十六岁,抗战正是最人心惶惶之时,救亡图存的口号在有志青年中空前高涨,仿佛只要提到这几个字,骨髓中流淌的当家国情怀就会同热血一起沸腾。于是怀揣着大丈夫以天下为家的热血男儿心,只身前往北京求学。


荣耀军校。他同样清楚记得第一次格斗课上,他和另一个年龄相仿的男生分到了一组。那一场被允许的架打的地酣畅淋漓,最后他先一步体力不支躺倒在地,而对方伸了手:


“嘿,你的技术看起来不错,要不要和我一起来个组合?”


时至今日张佳乐再次回想起初遇,少年精壮肌肉上淌下的汗水与被晒得黝黑的皮肤在记忆中仍如昨日般鲜明活明了。


心脏跳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如雷贯耳。张佳乐想,那天的阳光洒在孙哲平身上真是过分灿烂而夺目:


就好像一眼便足以沦陷。



军校的日子充实而纯粹,荣耀人才辈出,在乱世出英雄的群星闪烁的年代,多少少年人熠熠生辉。


少年热血敢屠龙,英雄肝胆高比天。


彼时他锋芒毕露,意气风发。不打不相识后他和孙哲平一拍即和,从此狼狈为奸(魏琛语),两人凑在一起勾肩搭背为祸四方,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寸草不生不生,和叶修黄少天并排荣列校长冯宪君心脏的三大隐患。那是一段永远值得怀念的金色岁月,他擅枪法,而孙哲平长于体术,因为总是打的尤为绚烂而人赠雅号“繁花血景”。


实战训练中他们相互扶持南征北站,虽算不上战功赫赫,也是战果累累:双花组合渐渐威名远扬,成为了二届最被看好的新人。


他和孙语平是何时,且如何好上的?张佳乐细心回忆着。也许喜欢真是藏不住,并排趴在战壕里咫尺的心跳,嬉笑打闹间颤抖的呼吸,以及不经意间红了的耳尖,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他记得某次任务归来在宿舍里开庆功宴,同寝的黄少天之流已经醉倒不省人事,他和孙悟平拎了剩下几瓶啤酒上天台数星星。气氛暖味又微妙,就像是冰川在零界时候将要融下最后一滴水并进海里。


他看见孙哲平微红脸颊,凑上来吻他,唇舌间带着微醺的酒味。他看见那双近不过分毫的凌厉眼睛中落了那夜星子的无尽温柔,将他裹进轻风般的怀里,然后共同坠入难逃的温柔乡。


他没有推开他。


于是他们突乎其然又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既无告白也无宣誓,仿佛他们理所当然就应当在一起,孙哲平与张佳乐这两个名字天理应就是一对。


在战火肆虐的硝烟弥漫里,他们无声无息又轰轰烈烈。


张佳乐曾以为生活便可以如此一直继续,知道往后才恍觉来乱世中渴求安稳于现状,是最无望可笑的天真。鬼子占领了云南边陲的一个小山村,血洗全村男女老少无一幸存,而那是他生于长于的地方。


父母都是一辈子没走出大山的淳朴山民,一辈子善良勤恳,为什么、凭什么命运总向这样无辜的好人无理不公开刀?


当张佳乐从方锐手上接过那封加急信件是,方和孙哲平一起填报了加入百花支队的申请表。




“好像总在潜意识里拒绝你已离开的事实,至少张新杰如是说。或许之所以在战场上如此横冲直撞,是因为还以为有你替我掩护———眼下便是报应。二月前百花出了去年最后一次任务,很成功,也许很快共军便可过江。仍有不少国党特务在活动,不过那都是叶修他们情报组所需头疼之事了,我,以及百花的任务已完成,虽然多少付出了些代价,总体上还令人满意。我觉得大局已定,统一只是时间问题:这话若让老冯看见又要说道些什么不可懈怠的道理了。


我手受了点伤,被流弹打中了左手手腕,伤了神经,连带着手臂肌腱也受损。前段时间甚至手都抬不起来,不过眼下已经好了许多。张新杰说我至少要修养一年,且就算恢复,百花的高强度作战模式也将不再适合我。于锋知道吗,六届的,原在蓝雨支队,现下调来百花接任了我的队长职务。老冯批了一年的假给我,连带着之前没欠的一同补齐了。我被打发出去旅游,思来想去来求张先生收留我这个无业游民。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坐上由北京驶往昆明的火车了。我问了林敬言,他说你应该在列屏县当先生:如此书卷气味的身份放在你身上倒也合适。我不知这封信你能否收到,甚至不知你是否还在林敬言告诉我的地方,但我会找,找不到就一直找,找到为止。


你知我向来不会这些文绉绉的东西。难得提笔,本想着写信之流女孩子总更懂些便想让嘉世苏沐橙帮着参谋,问了好些次,小姑娘都不知为何总笑着跑开,便终是自己写了。你总是特别的———这话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会再让你如同五年前那样无声无息的跑掉了。有些事情我会当面找你问清楚。


祝:

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孙哲平

                                              一九四九年初于北平”




张佳乐读完了信。他猛然而又珍之重之的将信小心叠好放进抽屉里,心中一片骇然震惊。一瞬间张佳乐的脑海里各种思绪纷飞然然杂乱无章,唯独有个念头特别清晰:


孙哲平要来了!


似道白光划过脑海,张佳乐突然明白了自己现下要做什么。他站起,转身冲出房,飞快跑过破旧的走廊,险些撞上正欲回家的邹远:


“张先生,您去哪儿?”


张佳乐顾不得回答他。他好像很久,不,是从未有跑得如此快过:风声于耳畔狂野吹吼过,仿佛又像是某个曾经尤为熟悉的人又在他耳边轻笑。那条原本走不过片刻功夫的走廊眼下显得是如此漫长,漫长到足够他在脑中细细而有疯狂的回想起孙哲平的模样,回想起当初足以震撼山河的心跳声:


于是他终于跑到落日的余晖下。他终于看见。他看见一个身着长衫的青年操着一口生疏的本地口音像门口大爷艰难描述着他的长相:


“诶得,觉辣锅搞搞滴,天儿谁滴嘛,海砸果肖辫儿滴———诶?”


那人看见他了。他冲他扬扬手,嘴角再度挂上了与记忆中重合痞帅而熟悉的笑。孙哲平漫不经心的吹声口哨:


“久未见了,张佳乐。”




于是某退役待业游民就如戏堂而皇之且顺理成章的住进了张佳乐的宿舍。原本就不甚宽敞的单人间眼下又搬进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更显捉襟见肘。好在二人都未在意,而那份五年前就没得出清楚结果的感情更迅速回温,如同逢春野草般疯狂生长蔓延。阔别已久的老情人独处一室,干柴烈火便成了意料之中的理所当然。于是张佳乐的生活也沦为备课,讲学,读报,同孙哲平黏黏腻腻滚床单的排列组合,写尽退工老大爷之闲适与淫乱糜烂的奇异结合,而他竟未有任何不适,难怪人们总谈论爱情之神奇。偶有晚上折腾过了,张佳乐次日早上会满是起床气的将罪魁祸首踢下床去替他代课,于是他可亲可爱的学生们便也都知道了张先生有个举止亲密的朋友孙先生。


确是朋友嘛———男朋友也是朋友。孙哲平全无负罪感的如是说。


未刻意隐瞒,但也没大张旗鼓的宣传。期间林敬言来过几次信,除旧友间的问候外,还有来自于荣耀霸图分部的邀请。林敬言话里话外略带小心的试探着他的想法,倒让张佳乐觉得有些过犹:何必将自己看作如此易碎的玻璃制品。但他很清楚自己其实并未考虑清楚:或者说他其实没有想法,似乎是或不是都不堪完满。


于是孙哲平道那便不想。又一年新春将至,两人逛着集市,夹在热情洋溢的人群中缓步前行———而这在找几年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奢望。街边人点起灯笼,喜庆气息蔓延,他们的影子在人群缝隙间交融,亲密无间也形影不离,似本为一体。


张佳乐突然道:你好像没给过我一个正式的告白。


好,孙哲平从善如流,我喜欢你。


于是他们的手便握在一起了,十指相扣着,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隐秘且又张扬,如无声宣告。共军过江的消息插了翅般飞过南北,也许全国收复统一乃至建国的消息也会很快传来。


我接受霸图的邀请了。


嗯,我也接受了义斩的。


义斩天下,义字当头。义斩原是民间由几个地主儿子牵头组织起来的情报组织,眼下联盟扩军,便将其收了编。孙哲平收到的顾问邀请基本算是文职,但也有需实战的部分,倒是眼下他这情况里最好的归宿。


而霸图的分部长,素有黑脸虎将之称的韩文清则仅仅只是给自己了发了一封短函:


该回来了。


张佳乐看见人群之间有几个自己认识的女学生。女学生看见他望来红脸大喊:


“张先生孙先生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张佳乐愣着见那女学生和同伴们嬉笑着飞快跑开。孙哲平哈哈一笑,将他的手握更紧,回喊去:


“一定会的!”


张佳乐很清楚,霸图位于青岛而义斩坐落北平。这意味方重逢的二人又将再度分离:但既然他们能在阔别五年之后再度寻回彼此,纵使即将踏上不同征途,他也始终相信他们终将殊途重归。


心若在,路便永远都是康庄。那么便一定会好的:


他们和他们的信仰一起。




END


草,难产了一个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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