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千重樱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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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 海棠花未眠 壹

考完啦!最近在痛苦复建歌单系列,先把存稿放出来遛遛

二月份开始写的,目前屯笔稿3w+辛苦转电子稿中

旅行摄影师孙X花灵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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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醒来,我看见窗外海棠花未眠。”                   

                                  ——改编自川瑞康成《花未眠》





“大孙,你搞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退圈?”


“累了,烦了,就退了呗。”孙哲平言简意赅。


“大孙,你骗鬼呢。”


“有人和我说,他想在海棠花开遍的地方开一家店,看细水长流。”


“……孙哲平我劝你做个人,好好说话,不然你信不信我就顺着网线爬过去揍你一顿。”


电话那头的孙哲平沉默片刻才开口:“有空吗?出来坐坐吧,地址我发你。”


“诶?啥?大孙???靠!”


孙哲平这孙子,居然挂电话挂的这么干脆。正当我思考着见面时是踹他一脚还是揍他一拳的时候,没关的电脑桌面上QQ小企鹅图标开始叫唤,闪个不停,看着让人心烦。点开来一看,是孙哲平那个万年没动静的号发来的消息:


北山街135号望溪书屋


“北山街…”我看着电脑屏幕嘟囔,“那不是k市文艺一条街吗,孙哲平他一个糙汉去那里干什么?”


认识孙哲平是在三年前,那时我还是个刚入圈的新人,孙哲平却已经是走遍中华大江南北的一号大神了。我第一次作为一个旅行摄影师外出采风时就在车站碰上了他,巧的是我们的目的地居然也是同一个,于是两个一穷二白浑身上下除了单反找不出别的东西的旅行摄影师一拍即合,就此结伴而行,找个伴儿的同时还能平摊路费,何乐而不为。


孙哲平这人爽快,果断,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直接,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他自己的说法是嫌一件事拖着麻烦,不过也就是孙哲平身上这股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的洒脱劲儿让他整个人显得特坦诚,不做作,没有大神架子。


关于没有大神架子,孙哲平自己对此的解释是懒得成天端着装,累。我说他这话极为欠揍,他大咧咧的咧咧嘴角朝我吐了个烟圈,然后我们两个就笑着扭打成一团。


孙哲平比我大两岁多一点,但我们之间没什么代沟,倒也洽谈甚欢。再加上同为摄影师的我们俩在一些构图,补光方面的想法看法如出一辙,喜好也类似,那次采风回来后加了QQ,之后也一起出去过几次,一来二去的,便就成了兄弟。

K市是春城,北山街那更是K市有名的海棠花一条街。眼下正值四月中旬,海棠花开得正好,整条街都洋溢着温馨而很有些浪漫的粉色气息。在这里开店的多是年轻小姑娘,也有刚结婚的小夫妻,开的大多是生活小馆,配上算得上是四季常艳的海棠,更添几分文艺的气质。


135号,坐落在一条小溪的边上,是一家书店。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害我一通好找。点门前的涓涓溪水很清,其中不乏几尾游鱼欢脱。可能也正是地处水源附近的缘故,这里的海棠树格外多,海棠花也开的格外灿烂繁茂。


店里没什么人,因而我一眼就看到了大刺刺的坐在落地窗边上沙发椅里的孙哲平。


我走到他对面,双手环胸靠着坐在沙发上,无声宣告。


他仿佛没看见我一样,兀自望着窗外的花繁锦簇说:


“想听个故事吗?”



五年前,孙哲平也还是个二十岁出头刚入圈的毛头小子,带着一腔豪情壮志和变卖全身家当凑钱买的单反,只身去了西部荒野。

K市真的是个神奇的城市。这里的主城四季温暖如春,而向西到了郊区,就渐渐的植被稀少,罕见人烟。若再执意西行,不消多时便会发现身边竟已没有半星绿意,极目望去,满目焦黄,唯有视线尽头的远山孤独绵延。

西部荒野的风总是狂野而粗暴的。混着沙粒的风强劲狠戾的拍打在行人的脸上,迫使他们眯上眼睛而将其视野里的世界捏造成土黄色的满目迷离。造物主却不曾想过这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庚风竟会拂了孙哲平脑中的某根兴奋神经让荷尔蒙开始悄然蔓延。


据说上世纪K市市政府曾经想开发这片被数个专家定论为矿产资源极其丰富荒地,后来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导致,反正终究是项目进度过半时搁浅,长此以往也就没人再提了。而当年西部荒野上因开发尚未竣工而造成的伤痕经历百年的时间冲刷也早就结成疤,尽管细看还是能看出曾经的些许痕迹,但倒也是更添几分沧桑与悲凉。


西部荒野,其实并不荒芜啊。孙哲平按下快门,惊慌失措的灰兔在镜头中飞快的掠过,留下一道残影定格在相片上。


K市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们总是喜欢神神叨叨,各类神奇而玄幻的传说故事大多是从于她们口中诞生的。孙哲平对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不屑一顾,但与被主城区温和气候养惰的大部分K市人不同,西部荒凉的原野,那个被老太太们敬畏的称之为“世界尽头”的西部荒野,有着令他血脉喷张的莫名吸引力。


孙哲平向西行着,寻找着他的信仰。



K市的老太太们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她们认为“世界尽头”的尽头,竟然是这样的一番光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干枯的荒野又重新有了点点绿意。顺着新绿的嫩草走,植被便愈渐繁茂,猛然间回过神来望去,西部荒野已在身后。


而最初的那点绿意逐渐扩散,最终在他眼前汇成一片苍翠的海洋。空气中弥漫着有别于荒漠里的潮气,滋润着孙哲平早已干渴的胸肺。


孙哲平闭上眼,拂过发梢的风轻轻柔柔,挟带着清新的山林味道,放松着他紧绷了三天的神经。孙哲平固然钟情于西部荒野上烈酒版的劲风,但对于这带着点慵懒意味的和和微风,倒也讨厌不起来。


视线扫过四面环合的青山,无意间竟在视线尽头瞥见一点及突兀惹眼的红,在这以青绿为主色调的苍翠天地中显得尤为特别。


他挑挑眉,凝望片刻拔腿便向那边走去,尽管他尚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看着挺远的一座山,走走其实也就个把小时。方落完一场雨,整座山便像极了极力铺张渲染红色的水墨画,满目桃红色湿淋淋的,像是要滴出来,煞是好看。


真是世外桃源,孙哲平这么想着。


上山后才发现,这漫山遍野的不是桃花,竟是海棠。四月初的花尚未完全绽放,却也透露出可以预见到的娇美,隐在葱茏绿叶中很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花瓣凋零成一地正好的碎红,艳丽非比寻常而不带半些人间烟尘的俗气,几欲化成水融进雨后潮湿至泥泞的泥土里,如同时光被谁踩碎,谱成诗,静静淌为一条光阴的河。叶隙将阳光切的支离破碎,在不甚光亮的林间投下一道道清晰而明朗的光路,落下的光斑因风起而四下乱窜,看进眼里是满目斑驳。


倒是挺像传说中的圣光普照大地。孙哲平在按下快门的同时难得中二的想着。


结果乐极生悲,抬胳膊肘的时候一个没留心,直生生撞上一根尖头的树杈,又顺着惯性拉开好长一道血口子。伤口不浅,涌出的血滴落在地上溅开一路盛放的血海棠,又转瞬间在土壤的空隙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孙哲平没怎么在意。从小到大他就没安分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自然是多了去了,打架打的,爬树爬的,摔的磕的撞的划的,破口流血甚至于骨折躺医院那都是家常便饭,最后和家附近方圆一公里之内医院里的小护士混的那叫一个熟络。


面不改色手不抖的按下快门,随手在上衣下摆上撕了一条下来在右臂上胡乱缠几下,继续往前走。


越向林深处行,光线便愈是昏暗,能见度已经不超过十米。山间估计是起了雾,暴露在外的皮肤沾上潮湿的水气,湿漉漉的粘答着。孙哲平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右手臂上的伤口一跳一跳隐隐作痛,不断彰显着存在感。


孙哲平在心里盘算着,根据从进山到现在推算,尽管山间层层树叶遮挡看不清楚,但日头西沉应该也有好一会了。


昏沉着又坚持向前走了一段路,看到前不久被自己折下一段花枝放进包里的断杈,心里清楚今天自己这想出山是无望了。


平心而论孙哲平并不是个多么热爱破坏大自然的人,更多时候他喜欢用照相机来记录,不过山间这海棠如潮似海,折一小段下来带在身边闻闻香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结果接踵而来的报应就是,他彻底的在这深山中迷路了。


天色愈发昏沉,这下连五米的视线范围都堪忧,起先的百万繁花在深山背景映衬下的夜幕中也不由显得森然。一片朦胧中,孙哲平听着耳畔嘶嘶虫鸣找到一丛尤为浓密的矮灌林。拨开灌木丛,又伸手从一边的树上折下三两带叶的枝条,从怀中掏出打火机点上。叶片无疑带着山野潮气,火苗颤颤巍巍弱不禁风了好一阵才渐趋明亮。孙哲平拍了拍近旁一棵海棠树露出地表的根的空处,把装着单反的背包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靠着粗壮的树干坐下。他把外套解下盖在身上,盯着火苗上蹿下跳确定它不会在短时间内轻易熄灭后,安然的闭上了眼。


第二天孙哲平是被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的,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谁想冲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被放大的脸,孙哲平吓了一跳,方才还有些迷糊的大脑彻底清醒过来。


“你⋯⋯”


正趴在他身上端详的少年见他醒了立刻窜起来,刷的一下跳到五米开外,像个受到侵犯的良家妇女一样警惕的上下打量他:“你要干什么?”


孙哲平一阵无语:“我⋯⋯”


“停!”结果那少年却是一个大张的手掌怼到他眼前:“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从哪来,到我这来干什么——”少年紧张似的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滚,然后从嘴角很不到位的扯出一个冷笑,“人类,我劝你老实回答,不然,不然我就把它砸了!”


少年从身后拿出个东西,威胁似的拎在手上抖了抖,作势就要往地上砸去。


而看清他手上拿着的东西后,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孙哲平终于是脸色剧变,瞳孔猛地缩小,后知后觉的向后伸去手,结果果然摸了个空。他不管不顾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喊到:“还给我!!!”


那少年手上拿着的,正是他装单反的背包。


tbc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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